第6章 交换
最终，把整栋大楼逛了个遍的夏油杰依然没能找到那位末席神明。
或许是力量体系不同的缘故，他完全感应不到女子所说的“充沛的灵力”，只能看到空中漂浮游荡的微弱咒力，还顺手祓除了几个低等咒灵。
他没有多做纠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虽然现在急缺强大的打手，但神明比较特殊，与那些大人建立联系是强求不来的。
于是夏油杰火速完成采购清单，把收货地址填好交给售后服务员，在她“为什么会住在山里”的古怪目光下提着包装精美的甜品走向大门。
距离炸/弹危机解除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他猜测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祓除爆炸诅咒的过程，因此光明正大踏出了百货商店。
至于那个听到他说话的倒霉男人？
那家伙就是放置炸/弹的犯人，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而已。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炸/弹魔的胡言乱语吧？哪有什么驱使水流的特异功能，他肯定是想把黑锅推给无辜的男高中生啊。
然而，还真有人敢信。
“终于等到你了，”戴着宽大黑框眼镜的小男孩死死盯紧他，神色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用沾湿炸/弹内部结构导致它们受潮损坏的人，就是你吧？”
其实不是用水沾湿，而是用形态为水的咒力强行破坏掉的。普通的水怎么可能让炸弹受潮？
夏油杰故作讶异挑眉，体贴地弯腰蹲下与他平视。
“你在说什么呀，小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哦，从始至终都只是把它们移动到同一处让兰小姐好好看管而已。”
因为比较方便嘛，一下就能全部毁掉，不必一个一个来。他在心里加上解释。
兰……小姐？！
柯南额角蹦出青筋，差点被私人感情冲昏头脑维持不住审问的架势。
这家伙明明只和小兰聊了几句话，却开始直呼她的名字了啊？！
“别装了，我在水汽消散后看到了刚刚闭上的电梯门，检查顾客人数后发现只有你不在，”他咬牙切齿道，“进电梯的人绝对是你，那个错把真炸弹当成假炸弹的犯人也指认说，突然出现的水和你脱不了干系！”
“诶，但确实与我无关。”
“证据呢？告诉我，明明不确定现状却放心使用电梯是为什么？”
“秘密，不能告诉你。”
这个混蛋绝对在耍我玩！
“好，既然你如此肯定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么你的证据呢？”夏油杰把皮球踢了回去，“我姑且了解过法律，没有证据似乎不能把我当做嫌疑人吧？”
柯南不语。
就是因为找不到证据，他才蹲守在商店门口等夏油杰出现，否则早就上报警方让公安力量亲自对付这个行事处处透着诡异的家伙了。
更糟糕的是，监控摄像头里记录的片段被警视厅上级调走，他连验证自己的猜测都没办法做到。
夏油杰看他阴沉下来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
“咳，对不起，我不是在笑你，”他迅速扯了个借口，顺便转移话题，“是因为那个犯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错把真炸/弹当做假炸/弹了？”
“对啊，你看他像反社会人格或者什么爱搞恐怖袭击的危险分子吗，正常人不会闲着没事干带真炸/弹乘坐人挤人的高峰地铁来炸人流量巨大的公共场所，稍有不慎肯定会坐牢的，他家里还有个儿子呢，”柯南翻个白眼，不知是在鄙视犯人的智商还是夏油杰的智商，“他只是想用假炸/弹制造一场假案件，逼那个每周给他寄衣服的人出来而已，结果连炸弹的真假都能搞错。警方正在调查卖给他假炸/弹的那家玩具店铺，应该很快就能结案了。”
不是，我觉得这种脑回路清奇用假炸/弹搞事情的家伙也不算正常人。夏油杰欲言又止。
“还没完，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男孩严肃着一张小脸，平光镜片下的湛蓝眼睛里满是明晃晃的求知欲，“你早就知道那家伙是犯人了吧？为什么那么肯定移动炸/弹的行为不会招来他的激烈反应继而引爆炸/弹？”
犯人是为了阻止人们逃离现场，才在每个能够移动到其它楼层的必经点放置了炸/弹。
结果这家伙，竟然大胆地把它们抱走了？
夏油杰维持无辜温和的微笑回答说：“我不知道啊，我没想那么多。”
因为濡溺虬缠在那个男人身上，他做不到按下引爆的按钮。
而且他没有帮手。诅咒的所有气息都集中在男人头顶，明显表示他就是唯一的犯案者，不需要担心有第二个人炸掉整个楼层。
这些话他当然没办法说，毕竟这位小侦探只是普通人嘛。
普通人柯南气得牙痒，拿他无可奈何。
“……算了，”他纠结许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暂时放弃追逐真相，“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看在你这次不仅没伤害大家、还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的份上……”
小男孩叹了口气，随后向他认真鞠躬道谢：“谢谢你，怪刘海的大哥哥。”
怪、怪刘海？夏油杰眼角一抽。
“啊，不过别让我找到你干坏事的证据，否则我会顺着你的狐狸尾巴把你抓住送进监狱蹲一辈子的。”
少年失笑以对，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顶，力道温柔轻缓。
“放心，我不会做坏事。”
只要这些耀眼美丽的事物依然存在，我就会一直走在守护你们的漫漫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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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时，天色已至黄昏。
爬过山的人都知道，上山比下山要累上百倍。夏油杰在港区商业街跑了一整天，尽管自幼学习武术锻炼身体，追着想逃跑的咒灵绕镇跑三圈也撑得住，但爬完台阶抵至校门后还是蹲在牌匾旁休息了一会儿，调整好呼吸才直起身走了进去。
夜蛾带他熟悉了一遍去学生宿舍的路，夏油杰记忆力不差，很快便看到了远处高大的宿舍楼。
出乎他意料的是，五条悟坐在宿舍大门前寥寥几级台阶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换了副新墨镜，而且款式和之前那副一模一样？夏油杰猜测：这家伙该不会有满满一箱这样的墨镜吧？
台阶砌得不高，阶层稍显窄小，最多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并肩而立。五条悟身量颀长，目测得有一米八以上，长腿完全舒展开便占了大半个台阶，只大发慈悲给其他人留下过于逼仄的空地落脚。
夏油杰犹豫几秒，还是走了过去，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避开他一小段距离踩上台阶。
啪。一道轻微的声响。
脚下传来一阵阻力，他低头，看到五条悟伸出手握住他的脚踝，力道大得像是能把他死死焊在阶上变成一座雕像。
试着活动脚关节，好家伙，还真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