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揍【御=书=网】
翌日,清晨六点。
夏油杰的房间在四楼,与五条悟紧挨着,只隔了一面墙。
对五条悟来说,这样就方便了他来骚扰夏油杰——就像昨晚狂敲夏油杰的房门喊他来一起打游戏那样。
夏油杰以“夜蛾老师说的对,明天就要开始第一堂课了,我们需要好好休息”为由当机立断拒绝了他,这令五条悟的动作从理直气壮的敲门换成委屈讨好的挠门,嘴里还掐着嗓子喊他的名字,哀哀戚戚腻死人:“杰~”
“恶心,”直男夏油杰搓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故作冷酷无情地骂道,“赶紧滚蛋。”
五条悟不高兴地嘁了一声,恢复正常声调对他说:“那等下次周末总可以了吧,优等生?”
然而不等对方回答,小少爷就自顾自地接下话茬:“好,那就这样定了,杰明天见——”
我还没答应呢?!
夏油杰又气又笑,只好捏着鼻子认下由他单方面定好的周末计划。
因为每年的招生人数都屈指可数,校方并没有特地把宿舍分为男女两栋,而是按照学生自愿原则自行选房间。
当初校方打电话来询问时,夏油杰懒得决定,而是让校方帮自己随便分配一间就行。没想到这一届的三个少年天才都不约而同选了最省劲的一条路,夜蛾看着三条“服从校方分配”的反馈信息无语凝噎,干脆把他们放到同一层相邻的三个空房间,希望他们能借此便利好好相处。
至于里面还有个女孩子?夜蛾也考虑过这件事。与两个男生不同,新生里这唯一一枝花是他在外亲自发掘到的璞玉,无论是性别上还是感情上,他都更倾向于这朵傲立于荆棘丛里的玫瑰。
他主动发去一条短信询问女孩的想法,那边很快便回给他一个OK,表示自己无异议。
因此,当夏油杰结束晨练、踩着木质楼梯吱呀吱呀地到达四楼后,第一眼瞥见的就是靠在窗边抽烟的同龄少女。
少女姿态放松,被飘渺烟雾扑满的侧脸看上去凌厉且明艳,右眼下点着一滴泪痣,伴随眼中的光芒晕染出细微的松烟墨色,恍若山野间肆然生长、不见惧意的荆棘丛。
听到夏油杰这边的声响,她懒懒抬眼扫去,取下嘴边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间,扬手朝他打招呼:
“唷,我的同期。”
夏油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他还没见到的女同学。
“你好,我叫夏油杰,初次见面,”他斟酌着言辞,指着墙上的禁烟禁酒标识委婉提醒,“那个,恕我冒昧,宿舍里似乎不允许吸烟……”
少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反应慢半拍地“啊”了一声,不甚在意地拿指关节叩叩窗台,黯淡燃尽的烟灰缓缓掉落在窗外的石板小道上。
“你不知道吗?那种东西无论在酒吧还是在学校,都只是个没用的摆设而已。”
不要拿酒吧和学校相提并论啊!
少女吐出一口小小的烟圈,摇着手里只剩半截的香烟笑道:“我是家入硝子,从神奈川来的。初次见面,不要把我吸烟的事告诉夜蛾老师哦,优等生君。”
夏油杰眼角一抽:“怎么连你都喊我优等生……”
“嗯?因为你说起话来真的很像啊。”
但是你站在禁烟标识旁边抽烟……正常人都会提醒这么一句吧,跟是不是优等生应该没关系?
“所以,千万不要说出去哦。”少女一字一顿重复道。
夏油杰默然片刻,无奈点头答应了她。
完了。
这一届同学,我好像完全招架不住。
**
与家入硝子寒暄几句后,夏油杰回到房间,用十分钟洗完澡冲掉身上的汗味,又简单处理了一下脚腕和手臂上因昨晚打架尚未消退的伤势,最后换上咒术高专的制服。
制服是深暗的墨蓝色,看上去像是漆黑中掺了几丝蓝。衣领是立式的,外套上的纽扣表层泛着金,刻着漩涡状的校徽圆纹。
咒高并不吝啬于学生的生活待遇问题,大到为学生分配咒灵祓除的任务委托赚零花钱,小到让学生自主决定校服样式,咒高以百分百的宽容对待这些未来可期的孩子。
比如夏油杰,他就把自己对校服的要求连同宿舍选择告诉了校方,现在领到的这套墨蓝制服便是校方在他意见的基础上做出修改、经过他点头同意的最终成品。
他没让校方在外套上做什么改动,而是只对长裤的样式有些想法。
夏油杰低头看了看宽松似灯笼裤的下装,站在床前的空地上思索片刻,随后忽地绷紧腿部肌肉,抬起腕部完好无伤的右脚使出一记鞭腿,破空声瞬间猎猎作响。
他脚尖停在半空中某一点,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劲气从他腿中冲出,直把宽松蓬大的裤管撑到极致,犹如一支利箭径取敌人首级。
劲气穿透那点便功成身退,在撞上墙壁造成破坏前及时消散。
夏油杰满意点头,确定自己的攻击不会导致裤子被撕烂。
并不是说拳头打出的劲气就不会伤到上衣了,而是上衣坏掉后除了有点行为艺术,其它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裤子没了……
他抹了把脸,将自己第一次尝试以腿发力导致裤子被撕成碎片的惨淡过去揉巴揉巴扔进垃圾桶。
两处伤痕还有些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许骄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他强的咒术师比比皆是。
还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
夏油杰转过身,拿起床边的皮筋,把长度刚好碰到肩头的墨发在脑后扎起。
“砰砰”两声,房门被敲响。
来人扯高嗓子喊:“杰,起床了没?要去上课了哦。”
来了,害他晨练都不敢正常使用左脚的家伙。
夏油杰叹了口气,走上前拧动门把打开了门。
五条悟穿着墨蓝色的深系制服,身姿更显修长,本就清透如霜的体貌也愈发浅淡,像极了烈日下依然覆着皑皑积雪的山顶,巍峨洁寒。
他透过自己漆黑的扁长墨镜,将夏油杰上下打量一遍,蓦地扬起唇角。
“我喜欢这样的夏油杰,”他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学校的制服丑归丑,但比袈裟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