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慕容之痛，残存的代价

凌宸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玄寒铁上，将双拳打得血肉模糊，依旧不停，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其脚下汇聚成血泊。

莹白光芒飞舞，幽焱娇小的身影缓缓出现，她望着凌宸状若疯魔的样子，道：“心中有恨？”

凌宸重重一拳挥出，将手骨震裂了大半，狞声道：“恨！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幽焱道：“想杀死仇人，眼下就可以。我随你杀到帝都，帮你斩杀那两人，但我有言在先，我实力恢复有限，无力助你脱身，你会身死道消，我则继续静候轮回。”

凌宸双目赤红，猛然抬头，“无妨，我不怕死。”

“你想死还不容易？”

幽焱的暗红眼眸紧盯着凌宸，目光灼灼，“但那人类女子怎么办？你可有考虑过她？”

这轻飘飘的一句，却像是巨锤砸在了凌宸心头，让他从暴怒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当真是糊涂了！”

凌宸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慕容曦可是受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从地位尊崇的帝国公主，如今沦落到凌家人人可欺的可怜少女。

再加上十年的孤苦无依，费尽心血的照顾，才换来了自己的性命，而自己竟然因为怒火上头，要去找仇人拼命！

就算除掉了仇人，却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她会因此而幸福吗？

不但不会，反而会被仇家势力报复，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自己一时冲动险些造成的后果，凌宸不由一阵后怕，眼神之中的暴戾缓缓消散。

“你且记住，拼死一搏其实不算什么，只是匹夫之勇，真正有魄力的，是隐忍。”

幽焱冷哼道：“等你的实力凌驾于你的仇人之上的时候，就算你将他们剥皮拆骨，谁又能说一个不字？谁又敢来找你的麻烦？”

凌宸深吐一口气，彻底压下心中的狂躁，眼神恢复清明，“受教了。”

......

离开永恒空间，凌宸没有回到小屋，独自一人坐在一片山丘之上，听着风吹草动，看着云卷云舒。

直到夜幕降临，松软的嫩草沙沙作响，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慕容曦坐在了他的身边，自然地靠在了凌宸的肩头。

这一次，凌宸却轻轻推开了她。

“凌宸哥哥，怎么了？”慕容曦有些疑惑地道，“哪里不舒服么？”

“七长老已经都告诉我了。”

月光淋在灰白的发梢，凌宸半张脸淹没在阴影中，声音萧瑟，“为什么对我隐瞒？是觉得我无法分担你的痛苦？”

“凌宸哥哥，你......”

慕容曦俏脸泛白，悄悄侧头看了他一眼，美眸闪动着泪光，摇头道：“我不是有意瞒着凌宸哥哥的，我只是......”

“还是说，你觉得即便对我说了那些仇恨，我也束手无策？你也觉得我凌宸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凌宸面无表情地道。

“不是的，凌宸哥哥不是废物......”

慕容曦泪如雨落，拼命摇着头，灵体被夺时，她没有落泪，灵髓被抽离时，也没有落泪。

她不怕失去一切，却唯独怕失去凌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