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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清源山洪利遇剑客 东西湖发水成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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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利在路途之上,看了些个路旁村景,远远望见一座高山,真是清山叠翠,怪石丛生,行至在山口观看,两旁边山坡上遍山的野草鲜花,被风一吹,迎人欲醉,细草青青,山涧内白水常流,一边看着,一边进了山口这座山口是越走越高,行至在山顶之上,见前面一段山涧横路,望下看万丈深潭,涧水涛涛,声若牛吼,这座涧约在三丈余宽,上面搭着一棵朽木,形若小桥,望山上看,对面山上一棵挨一棵俱都是苍松古柏,在对面山头上隐隐观宇,洪利站在涧边上,心中犹疑不定,有心渡过独木小桥。又恐怕此木多年糟朽,有心不过去,又是一个徒劳往返,自己想到这里,把心一横,莫若冒险渡桥,想到这里,自己把身一矮,用脚尖点地,施展轻身法,夜行术的工夫,鹿伏鹤行,直奔独木而来,顺着独木行遇断涧,自己扭项回头观看,心中想着:“好险,倘若行在朽木之上,中间一断,自己性命难保,自己生平,未曾冒过这样的险”,一面想着,一面顺着曲折的小路,穿松过柏,直奔山顶,来至在山顶之上,举目观看,就见山头上地势平坦,当中一座观字,四周围的红墙,当中是庙门,两旁俱是角门,红墙外树木围绕着,野鸟枝头乱叫,一阵阵山坡上的鲜花,气味芬芳,清香入鼻孔,甚么叫凡尘,分明是神仙福地,一路观看山景来在庙门,看见庙门上一块横匾,上面写的是敕建祥慈观,将要够奔东边的角门,就听角门内有脚步的声音,举目观看,由山内出来一个小道童,看年纪约在十五六岁,身穿半截蓝布道袍,脚下白袜云鞋,头梳双髻,前发齐眉,后发盖颈,五官清秀,肩头上抗着一个药锄,上面挂着个药篮,小道童出离角门看见洪利不由的一怔,心中暗想:“这个人怎么过来的”,小道童正在发怔,洪利见道童出离角门,赶紧向道童抱拳说道:“有劳仙童代为通禀本观的观主,就提有湖南桃源县洪利特来拜访”,道童闻听上下打量打量洪利,开口说道:“施主稍候,容我进去通禀,阁下在此屈尊”,道童说完了话,转身向里面去了。洪利在角门外等候,工夫等的不大,就见方才那个道童由里而出来,向洪利说道:“我家观主有请,在东鹤轩待茶”,洪利点头说道:“有劳贵驾头前引路”,道童只得在头前引路,洪利跟进了东角门,一看就见左右铜鼓二楼,两旁桅杆,正当中有一座穿堂殿,两旁边花瓦子墙,左右的月亮门,进了月亮门,一看是东西配殿,正当中三间大殿,左右东西的跨院,后面还有几层大殿,道童引至在东配殿,鹤轩台阶下,道童向洪利说道:“施主在此少候”,洪利只得点头,道童起帘笼进了鹤轩,洪利站在外面,听里面说话不甚真切,就听口念无量佛的声音,又听里面说:“请”!就见道童启帘笼,向洪利点手说道:“我家观主相请”,洪利上了台阶,跟随道童来到屋中,举目观看,里面是两明一暗,北里问是一个暗间,门口挂着茶青色的帘子,青走水青飘带,门口上面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丹房二字,外面是两个明间,迎着面放着一张条案,前面一张八仙,一边放着一把太师椅,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围棋棋盘棋于盒,迎着面墙上挂着挑山对联,案头上放着各种的经卷,靠前窗有一张月牙桌,两旁放着四个兀凳,南面放着一张云床,上面放着一个蒲团,在迎面站着一位仙长,看那个样式年将百岁,鹤发童颜,中等的身材,身穿来色道袍,腰系丝绦,蓝中衣,白袜厚底云履,手拿树棕的拂尘,睑上看瓜子脸,童子的颜色,头顶上的发际,前而满脱去啦,后面白发不多,挽了一个小道冠,约有算盘子大,两道蠢眉,寿毫多长,二目似睁不睁,准头丰满,双颧高耸,大耳朝怀,方阔海口,唇似丹霞,颔下一部银须,遮满胸前,洪利一见就知道这位仙长,是一位得道的高人,赶紧将包裹放在月牙桌上,向前抱腕当胸。口中随道:“弟子洪利久闻仙长,乃是得道的高人,不才特来拜访”,道爷稽手当胸,口念无量佛说道“施主远道而来,贫道未能远迎,千万恕过,请坐谈话”。说话间,举手让坐,洪利在上手椅儿上落坐,仙长在下手相陪,就在这个工夫,道童把香茗奉上,仙长向洪利说道:“施主远路到此,有何愿心,当而请讲,好让道童预备”,洪利代笺说道:“洪利乃一武夫,镖行生理,习学的是左臂花刀,只因刀法不精,特来青龙镇八卦堂,拜访王十古王老先生,缘浅未遇,焉能徒手而归,久闻仙长剑客之名,震于寰宁,不才特地前来求教”,仙长闻听,哈哈仰面大笑不止,笑罢口中说道:“阁下知道我是剑客,不但阁下知道,我是剑客,天下人皆知我是剑客,本处人人也知道,我是剑客,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剑客,可有一件,武艺我是一招也不精,我实无有武术之能,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以先有许多的人前来访我求学,我不通武术,各人前来访我,我也莫名其妙,随后吾才明白,不问可知,外面之人有捏造我成为剑客者,大家为其所愚,听信他人之言,以讹传讹,故此传遍天下,都知道我是剑客,我一招武术也不会,岂不冤哉,所以今天阁下到此,不过也是听外面谣传,令阁下远路跋涉至此,枉自奔驰,不但就是您一人到此,来的人还是真不少,到此前来访我,我说我不是剑客都不成,只可我应着这个剑客的名目,武术我可不会”,说着话用手一指桌案上棋盘,说道:“我虽然不会武术,若要施主到此爱惜手谈,贫道可以奉陪”,洪利可听仙长之言,用目细看桌案上的棋子盒,(棋子盒原名叫作棋怦),洪利观看不由得诧异。

书中暗表,洪利在桃源县若论围棋这一道,乃是心头之爱,生平之所好,在本县内称为黑棋国手,摆棋内中黑棋国手,白棋国手,白棋后走,就彷佛下象棋红先黑后似的,别看是先走后走,差若这一步,可就差的太多啦,故此摆围棋者黑棋算为末手,不然白棋怎么高着一筹呢,围棋虽然是四个子围一个子,看着不要紧,其巾奥妙无穷,此棋系属古时丹朱不肖而作弈,按周天三百六十度,当中紫微,里面均按排兵布阵围攻之法,还得分多少步法,各有名目,若要将围棋学成,可能用他布卦,能断人之吉凶,还能算天上有多少星斗,若不然怎么棋能通仙呢,往往摆棋局立棋社,时常摆出仙人过来,何谓叫仙人过,围棋与象棋不同,象棋有胜败输赢,内中还有和棋,比如两家摆象棋,一家剩一个老将,一边有一个卒,一边有个车,两下谁也不能让谁,只得作为和棋,独有围棋式分胜败,并没有和棋,著要走出和棋来,大家必要与立棋杜的贺喜,皆因仙家由此经过,观看棋局,这盘棋老不能有终,皆因本社中有高棋国手,能够引动仙人到此观棋,此乃棋之祥瑞,大家贺喜,这个仙人过又名叫双打节,所以围棋轻易走不出和棋,故此围棋比象棋难的多,虽然如是,此乃洪利生平所好,因而书中代表他遍。闻言少叙,书归正传。因何洪利看见棋子盒诧异呢,只因这两个棋子盒,一个是羊脂白玉的,一个是墨玉的,棋子也是白玉墨玉的,这一份棋具,真是价值连城,又兼着自己所好,遂向仙长说道:“仙长既是棋中国手,可肯赐教吗”?仙长欧阳修含笑说道:“既是施主所好,贫道可以奉陪”,说着话,伸手将白棋子盒拿到身边,复又说道:“施主您可休要见怪,向倒我是白棋不让人”,洪利闻听心中明白,知道仙长这是买狂,特意让我一招,洪利点头说道:“多蒙仙长盛情相让”,洪利虽然是这么说,心中那看得起欧阳修呢!不过一荒山庙中的道士,焉能够下高棋哪!想到这里,伸手取出一个黑棋子,放在棋盘二八的线上,遂说道“仙长请”!欧阳修捻须微笑,说道:“若如此摆法,阁下量不能取胜,我当让阁下五子”,洪利闻听不由的喑笑:“仙长的口狂,他先让我走五步,他岂能是我的敌手呢”!大凡摆围棋,有高有低,比如高棋遇不能走棋者,摆棋至多不过让九个棋子,就是让不精于棋的,先走九步,有让五子的,有让三子的不等,若要黑先白后,名为让半招,又名对手棋,洪利见仙长如此,并不谦让,先走了五步,就见仙长随手将棋子在盘内乱摆,也不行气,也不贴子,也不粘子,洪利心中暗笑:“仙长若如此摆法,终当落败。洪利也就不用心,遂与仙长各走门路,工夫一大,倒把洪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方才自己将仙长的棋子尽皆圈围在内,地盘尽为自己所有,不料想反落在仙长圈套之内,细细一查看,自己合盘俱输,赶到成棋之时,共输三十六块棋子,洪利不由得两耳皆赤,红云上颊,仙长捻颓微笑,口中说道:“此一盘结局,不算阁下输棋,再请教第二盘”,洪利重整旗鼓,复与仙长对弈,不到半日之久,洪利一连下了六盘,俱皆败北,洪利心中纳闷,欧阳修还要请教,洪利遂说道:“仙长,不才洪利略知其奥妙,在桃源县敢称黑棋国手,今来在贵观,见仙长将棋子乱掷盘中,洪利实指望一鼓作气,不料想三鼓俱乏,屡战败北,实在洪利莫明其中奥妙,请仙长指示迷途”,仙长闻听洪利之言,不由得仲面大笑,口中说道:“实对你说,你的招数虽高,不明我之招法,你只知前进,不知行气守关之法,你看我的棋子乱掷,此谓三才之道,慢中取快,我之名目叫一百单八招散杀之术,你看着就彷佛不连贯,其实用着之时,首尾相接,前后兼顾,万无不胜之理,汝不知其妙而轻敌,岂有不败之理”,洪利将仙长之言听明白,赶紧站起身形,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弟子棋术不精,望求仙长指教”,欧阳修赶紧站起身形,口念无量佛,说道:“丙南公何必客气,若不憎嫌,区区小技情愿作识途的老马”,洪利说道:“弟子敬谨受教”,说罢,二人复又入坐,仙长欧阳修,复又指示他棋谱的门路,顶到晚间,掌灯方散,与仙长一同用完晚饭,洪利就在庙内住宿,一连就是七日,白昼谈棋,夜晚讲论经卷,这一日用完了早饭,在东配殿,洪利与欧阳修正要手谈,欧阳修以手拂棋向洪利说道:“丙南公由家中至此,所为何事,我倒是忘却了”,洪利闻听赶紧说道:“弟子所来为访王十古习学左臂刀,下遇空回,特来拜访仙长欲求武术,因仙长不会武术,弟子才求奕”,仙长闻听带笑说道:“我虽然不明武术之精华,左臂刀法我倒略知一二”,洪利闻听仙长口出大言,这一二两个字乃包括天地宇宙,一二乃是阴阳之道,为仙长所得,此必系高人,何得交臂失之,洪利赶紧跪倒,说道:“求师傅赐教左臂刀”,欧阳修向洪利说道:“你先站起来,练练左臂刀我看看”,洪利闻听赶紧站起身形,说道:“谨遵师傅之命,请师傅到外面观看弟子演习刀法,欧阳修哑然而笑:“一个演习刀法,何必定到外面呢”,说着话将拂尘交与洪利,“以此代刀武术不在地方宽窄你岂不知拳打卧牛之地”,洪利闻听仙长之言,只得唯唯,遂说道:“谨心受教”说里,往后撤步,走开了行门,自己把平牛的左臂花刀,尽其所长,演到绝妙之处,自己显着扬扬得意,工夫不大,将左臂刀演完,恭恭敬敬在旁边站,遂向仙长说道:“老师,观看弟了刀法如何”?洪利以为天下绝艺,仙长必然夸奖,不料仙长摇手说道“我以为怎么一个左臂神刀,必有绝妙精奇,不料想大树不够一叶,乱草不够一根”,洪利闻听,心中说道我成名天下左臂神刀,来到这个地方,我连一个树叶的能耐都没确,连根草的能为都不够啦”。自己想到这里,赶紧向仙长说道:“弟子所学左臂刀未全,但不知其中缺那一招?”欧阳修闻听带笑向洪利说道:“过左臂神刀按地支十二所演,前四手,中四手,后四手,阁下只知中四手,未有头尾,怎能称得起左臂神刀纵横天下,我竟说给你那还不算,我练一趟你看看”,说罢由洪利手中将拂尘接过来,随着形势,演习刀法,洪利站在旁边仔细观看,仙长所练的刀法,目所未靓,耳所来闻,生平所未见过,招敬小巧灵妙,胜过自己百倍,工夫不大,仙长将刀法演完,气不壅出,面不改色,将拂尘往桌案上一放,含笑向洪利说道:“你看如何”?洪利赶紧双膝跪倒,口中说道:“弟子千里投师不遇,荷蒙仙长在此赐教,弟了情愿拜仙长为师,不知老师可肯收留弟子?”仙长闻听赶紧伸手将洪利搀起,口中说道:“那我可不敢,皆因甚么我不敢收徒弟哪,只因我徒孙俱都收了弟子,我若再收徒弟,恐陷他们心中不愿,阁下若不嫌弃我,咱们是互相为友,错过这个样,我决不敢应允,你若愿意你拿我当师傅恭敬,我拿你当作朋友那样看待”,洪利闻听点头应允,遂说道:“师傅请上,受弟子大礼参拜”仙长往旁边一闪,口中说道:“讨礼讨礼”,落又说道:“你若欲练左臂刀,还有几样秘诀,头样你自己当年所学的技艺,一概不准练,我与你单练左臂刀,还不准性急,功到则成”,洪利只得点头应允,师徒商议已毕,仙长够拜后面打坐去,头天一夜没事,等到次日清晨,仙长先传他左臂刀法,先让他蹲三十六个大架,蹲了架子,然后与他讲演刀法之中的奥妙,由此学习左臂刀,阅者说道,你这说书的先等等再说吧,你这个书里头有漏空的地方,那里漏空呢,洪利入店学习左臂刀的时候,不是仙长说不会练武吗,怎么会教他左臂刀呢?诸公有所不知,仙氏既称为剑客,焉能不会武术,只因洪利一到庙中,道童儿通禀仙长,早就听说有这么一位左臂刀洪利,仙长成心说不会武术,引洪利下棋,这个下棋是有什么用意呢,仙长是为藉下棋观察洪利的品行,大凡世界上评论人的品行,很容易,一种下棋,一种赌钱,最好评论人的人格,要不然耍钱先得讲究赌品呢,赌品不好,就算他有镘,人家也不与他赌,惟有下棋更好观察人的品行,人要是忠厚,走出棋的招数来,都是忠厚的,人要是奸险,走山招数来,俱都是阴险,惟有赌钱弈棋最能观察人的人格,不信您到赌场棋场去,真能看见丑态百出,甚么品格都有,故此仙长以棋论人,不用说摆这几天的棋,只要是走盘棋,就能够把这个人彻底看清,仙长欧阳修一来早就知道洪利的名望,就是不知道他性情如何,所以才把自己本来的面日藏过一边。作出懦弱无能的样儿,故此预备棋局,知道洪利素日好手谈,藉此品察他的人格,其实仙长身怀天下之绝艺,若不然今日谈武术,显着口出大言,实在比洪利高着好几倍,这就是书中的内情,俗称叫暗笔,著者不能不表明前后的始末,那么洪利既然成名左臂刀,因何又命他从头习学呢,诸位有所不知,在下说一个比语,譬如现在幼年子弟学戏,必要请个高明的教师,譬如将教师请到,当教师的必要先问一问,这位少爷学过几出戏没有,您自然说他是一句也不会唱,并没学过,教师定当应聘,听一听学生的嗓音,然后量材教授,假若请教师学戏,教师若要问学过几出没有,本家以为先学过戏好教,告诉教师我原先请过教师,学了几出啦,教师一听也说的好,您另请高明,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凡世界上文武说唱,苦要学习的时候,当教师的愿意教授启蒙,不愿意教学过的,敦初蒙的怎么教,他怎么学,勿论甚么只要学过两天,当教师再教可就费了事啦,因为他是慌腔走板,不够调,你再怎么教也得由着他,若要教也行,原先所学的满都得下挂,因此洪利学刀先不能学刀,先得学架式,架式就是基础,故此洪利原先所练的所学的,全不能练,就如同新初蒙般自由开始之日,与那仙长欧阳修早晚练武术,午间陪着仙长摆棋,洪利以为与仙长学道,无非就是指点指点门路,以至学的时候,这才知道大不然,一个架式都要摆多大的工夫,一个手中拿刀算的了什么事,无非就是攒着刀把,都有一定的准尺寸,差一点也不行,欧阳修先传授洪利十二手左臂刀,无非就是刀架势,以至学到拆刀上招数,洪利是越学越精,洪丙南的高兴也助起来啦,日夜用功,自己仿佛中了魔的一般,他只顾用功练刀,他可就好学忘返,书要简断,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瞬间不觉八载有余,洪利的刀法已然学成,围棋也摆的高啦,所有奥妙俱都是亲传亲授,这一日午时用完了饭,洪利在东配殿设摆棋局,师生对奕,仙长欧阳修摆至在得意之间,用目细看这一盘棋,棋可结局,还有两个活眼,就见洪利手中拿着一个黑棋子,犹疑不定,仙长心中说:“你要是放在我这边活眼,我这盘棋就算输给你啦,若要放在你那边活眼上,洪利是合盘俱输”仙长一面想着,于拿着拂尘,口念无量佛,看着洪利,就见洪利拿着棋子看了半天。遂将这个棋子着实的放在那边活眼之上,仙长一看心中暗说:“洪利你这盘棋输啦”,洪利仍然让仙长进招,欧阳修也不用手拿棋下,遂用手一扶棋盘,口中说道:“丙南公你是棋走一步错,满盘俱是输,世界如棋局,打破了才见真空,适方才我与阁下对垒于棋盘之上,明为着棋,暗中我与阁下对天问卜,阁下方才若将棋子放在我这边活眼上,我定当败北,决无发展的能力,阁下将棋子放在你那边活眼上,以为是巧招,岂不知一招失算,全盘俱失,阁下只知前进,不守防地,名为叫棋胜不顾家,是我以此一盘棋与阁下对天问卦,由这一盘棋之内,我方才敢直言,阁下有三长一短,你可知晓?”洪利闻听心中不由得一动,心说:“怎么仙长今天走着走着棋,与我论起长短来了,我倒要问个明白,赶紧站起来,抱拳说道:“弟子粗鲁不知己过,望恩师指示明白,何为三长,那叫一短”,仙长闻言遂说道:“阁下生平有三长,别人所不能及,就说第一长,阁下谦恭和霭,礼贤下士,孝友敦笃,阁下占了一个孝字,此为第一长,第二长,自幼聪明伶俐,精明强干,天然颖悟过人,人所不能学,此谓第二长,阁下之第三长,生平好学好道,勿论学习甚么技术,能够忍得了性,耐得了劳,负得了苦,刻苦搜求,学必求精,不到完成的地步,不能算完,这也是你天生来的秉性,旁人可也学不到,此谓之汝生平三长。阁下之一短,你可晓得”,洪利赶紧答言说道:“自己不能知道自己过,还求恩师明白指示”,仙长闻听遂与洪利说道:“阁下之一短,也就是我,别人不与你相交,不用说别的,我且问你,你来到我这庙内,有多少日期”?洪利闻听,赶紧说道:“八载有余”,欧阳修带笑说道:“你来在我这庙内八年之久,大概你并未往家中去封书信,你必然说途程遥远,通邮不便,其实不然,你是好学之故,不肯误自己工夫,我知晓你是专心好学,旁人不知,别人必然错怪你,八年之久,并不顾及妻子孩儿,音信无有,连你的妻子孩儿都不能顾及,何况良友,你既失去了人情之道,他人岂能与你交友,唯自我知道你,并非不惦记家中的妻小,皆因你好学之故,这就是我方才与你下棋对天问卜,你棋胜不顾家,棋走一步错,怕的是满盘俱是空,今你我师生缘尽,常言有句话:缘尽当分手,世界非长久,既然你我缘尽,你的左臂刀已然学成,我打算命你归家,省视你的妻子孩儿,你可愿意”?洪利闻听赶紧说道:“老师待弟子思重如山,传艺之德,弟子岂肯别离师傅左右”,欧阳修闻听摆手说道:“不然,非是你愿意离我,是我命你归家,今天我与你设酒饯行”,洪利闻听,无奈只得应允,仙长吩咐道童预备酒饭,顶到吃早饭的时候,道童把酒菜备齐,欧阳修与洪利师生二人对坐饮酒,以至用完了早饭,将杯盏撤下去,道童献茶,师生谈心,欧阳修向洪利说道:“你在我这里八年的工夫,互相均有感情,实在不坏,我也是舍不得你走,无奈出家人不能够误你家庭之乐,你是妻娇子幼,应当你疼顾他们,你若不顾惜,谁还顾惜他们呢,我既命你登程,我无别相赠,有纹银二十两,可作川资,还有一种物件,你在此稍候,待我取来你观看”,说着话,站起身形,进了北里间屋,工夫不大,由里面双手捧出一个黄绸子包裹,递与洪利,遂说道“我无物可赠,将此物相赠于你,以作你我师生的纪念”,洪利赶紧把包裹接过来,拿在手中很重,放在桌案之上,打开包裹观看里面却是一口带鞘的宝刀,洪利一看此刀尺寸倒是不短,堪可自己使用,一看这口刀,乃是墨沙鱼皮鞘,真金饰件,刀盘是个龙头,刀把是一个龙尾,黄带子勒的刀把,黄挽手,勒着两个算盘咯哒,洪利看罢,用手捏崩簧,将刀往外一掣,刀锋的声音,呛啷啷的一声,真如龙吟虎啸的般,一看此刀冷森森凛若霜雪,白光耀目,冷气侵人,就在刀面之上,一个钻出来的透空龙八卦,正当中含着粒钢珠,虽然是活动,可吊不出来,再一看刀刃锋利异常,洪利看完,仍然将刀插入鞘内,遂向仙长说道:“老师,据弟子观看,锋利光芒,定是宝器,可又不知道唤作何名?”仙长听洪利之言,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你有所不知,提起此刀这话可就远啦,就在三十年前,原先我有一座庙,在陕西凤翔府,北门外,金峰山,庙名叫玉皇观,只因我因事至长安城,将事办完,急于回庙,又搭着我起早啦,天还未亮,行至一个村庄,西村口外,见大道之上,躺着两个无名男子的死尸,俱都是三十余岁,俱都是打扮紧身利便,每人手中一个三棱吕祖锥,两个人俱死于非命,细一看这两个人,每人前心上有一个空龙,鲜血尚且未寒,大概死的工夫不大,又看在旁边放着一口刀,就是这口刀,我将刀掣来观看,我认得这口刀,我听我师傅讲论过,这口刀乃是一口宝刀,年分太远,乃是轩辕皇帝所造,此刀入水能斩蛟龙陆上能诛虎豹,此刀名叫八卦劈水宝刀,人若要配此刀在水陆行走,赶上暴风,波浪万丈,将此刀若要掷于水内,波涛顿止,风定水清,皆因我恩师讲论过此刀,我方才认识。我看见此刀,又看见这两个人,死的情形可惨,自己一酌量我才明白,大概二人必争此刀,因而伤命,此村庄又不知何名,又不知此二人姓字,我有心将此刀携着而走,此二人因争此刀而死,我若渔人得利,出家人何其不仁,自己又一转想,此二人因刀废命,我若不将此刀带走,刀落于君子之手,尚无问题,若要落于匪人之手,不定因此刀还得伤损多少人命,我思想再田,我这才将此刀携回庙内,后来我又在庙内收了一个徒弟,他是个和尚,他的名叫惠斌,江湖人称双钢掌,我将玉皇观庙宇给了他啦,命他改作古刹玉皇顶,我这才携出宝刀,回归这下院样慈观,到如今转瞬间三十余年,因争刀死的这二人,我还不知道他们姓字名谁,至今还是疑案,阁下未到我这庙内之时,我将此月悬于后阁佛楼,此刀无故作鸣,铮铮作响,我听道童报告,甚为诧异,此刀无故自鸣,难道此刀应当出世之时吗,正在犹疑不定之际,恰巧阁下到此,我将左臂刀传于阁下,今情愿将此宝刀相赠于你,不必推辞”,洪利闻听遂说道:“弟子福薄缘浅,不配佩此宝刀,再说此刀乃是老师之爱物,弟子岂敢接受”,欧阳修含笑说道:“你且住口,虽然是宝刀宝剑,究属杀人的利器,出家人要他何用?”古人云,红粉赠于佳人,宝剑赠于烈士,你可佩此宝刀,待我设摆香案,你就接收此宝刀”,回头叫道童预备香案,道童答应一声,工刻不见甚大,将香案备齐,欧阳修净手焚香,将香燃着,命洪利把宝刀放在当中桌案之上,仙长恭恭敬敬把香插于香炉之中,往后倒退,恭恭敬敬行礼,对天祷告,过往神灵听真,信士弟子欧阳修于三十年前,误走陕西城北某镇,有二人争刀毙命,不知何名,弟子欧阳修巧得八卦劈水透龙宝刀,带回祥慈观,今已三十余年,此刀无故自鸣,弟子情愿将此宝刀,相赠洪利佩带,决不敢妄为,洪利若用此刀妄杀人,乃欧阳修纵恶人行凶之罪,天必厌我”,说罢向上叩头,洪利站在旁边,不由得自己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想:看起来行侠作义之人,作事举心无亏,无愧于天地,我用此刀错杀了一人,老师欧阳修跟着我担罪”,自己正在思想,就见老师站起身形,用手指香案,向洪利说道:“请丙南公对天宣誓,接收此刀(欧阳修这个意思恐怕洪利有此相助,日后在绿林道上横个,故而命他对天宣誓,日后洪利若用此刀胡作非为,必定有天报应),洪利闻听接着说道:“谨遵老师之谕”,说罢跪在香案之前,大声说道:“洪利为访王十古老先生不遇,不肯空回,特走清源山样慈观得遇恩师,传艺赐刀,洪利日后若用此刀妄杀好人,必道天之报应,不得善终”,仙长在旁听洪利对天宣誓,出于诚意,赶紧伸手相搀,说道:“丙南公言重了”,说话间,将洪利搀起,一面吩咐道童撤去香案,随手由桌案上,将宝刀取下来,双手递与洪利,洪利单腿点地,双手将宝刀接过来,佩于肋下,仙长转身进里问屋,工夫不大,取出纹银包,带笑向洪利说道:“这是纹银二十两,略作川资,回到家中替我问候,望阁下沿路保重,恕我不敢相留,待我相送”,洪利带愧将银两接到手内,口中说道:“弟子不能孝顺恩师,反到受恩师赐其路费,诚为抱愧,弟子铭于肺腑就是了,说话间将银两带在腰内,收拾自己的包裹,与恩师禀辞,仙长带笑相送,将洪利进出庙门,洪利止住脚步,口中说道:“弟子不敢劳动恩师远送,请恩师回庙”,仙长说道:“我再送你一程”,师生下得山来,来在山前的断涧独木小桥,洪利又劝恩师留步,仙长与洪利说道:“待我送至山口”,洪利只得施展夜行术的工夫,行过了断涧独木,仙长在后相随,直送在山口外,还要往下送,洪利遂向仙长说道:“恩师,常言有句俗训,送君千里终有别,请恩师回庙休息,弟子再也不敢劳动恩师了”,此时仙长堪与洪利分离,也是有些个恋恋不舍,怎奈被洪利所阻,只得停步向洪利说道“贫道不远送了,但愿你沿途保重,同到家中替我问候”,说着话稽首,口念无量佛,说道“请”,洪利此时遂与恩师告别。回想八年的工夫,受恩师的教训,传艺之德,养育之恩,也是难割难舍,也是不忍分离,怎奈事已到此,只得撩衣跪倒,口中说道:“弟子告辞了”,说话间行礼已毕,站起身形,提起包裹,告辞转身,仙长再三的嘱咐,洪利迈开大步,向前行走,因为师生感情所致,走十步九回头,观看恩师,就见仙长站立在山石之上,仍然目送,不由得洪利五内发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洪利只得忍泪兼程,穿过了密松林,扭项同头再看,就看不见恩师了,这才自己把心一横,寻着阳关大道,够奔湖南桃源县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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