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人物篇】罗斯福4
【人物篇】罗斯福4：他是如何瘫痪的？
1920年8月6日，富兰克林·罗斯福辞去海军部副部长的职务，专心于副总统竞选事务。他和总统竞选人詹姆斯·考克斯在策略上更多地向现任总统威尔逊靠拢，而共和党对手提出的竞选口号是“让美国回归常态”，他们的口号激起了很多选民的共鸣。
当年的选举也毫无悬念，共和党人沃伦·哈定以404对127选举人票碾压式当选，然后他坐上汽车前往白宫就职。罗斯福从一开始就没抱胜选的希望，他参加选举的目的是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多年后人们回顾这次副总统选举时，有人评论说：如果没有1920年的选举，他不会再在1932年提名为总统候选人。也有人说：他让一些民主党人觉得亏欠于他。
在同竞选团队告别时，他送给每人一个黄金袖扣，上面刻着罗斯福名字的缩写和对方名字的缩写，后来它发展成了“袖扣俱乐部”。罗斯福最后对大家说：“每次战争过后，国家都会经历一段物质至上的时期，人们会倾向保守，因为那时人们已经厌倦了理想主义。感谢上帝，幸亏我们都还年轻。”
1920年底，罗斯福前往路易斯安那州打猎，此时的他无官一身轻。接下来罗斯福打算做两件事，第一件是赚钱，因为担任8年公职期间，他虽然每年有超过2万美元的收入，可各种社会活动开销巨大，他的财富已经缩水。第二件事是没有公职的他必须保持在党内的热度，不能让大家把自己忘了。
无独有偶，民主党的一位赞助人范·布莱克找到了罗斯福，他是美国第四大担保公司－富达担保储蓄公司的副总裁。布莱克邀请罗斯福加入该公司，负责包括纽约州在内的新英格兰地区的业务，同时利用他在政界、工会和产业界的人脉拉拢新的客户。他给罗斯福开出的年薪是2.5万美元，是海军部副部长薪酬的5倍。同时为了让罗斯福有时间参加政界活动，布莱克承诺罗斯福每天只需要工作半天。
1921年1月7日，罗斯福正式接受了新工作。同一时期，妻子埃莉诺也开始了公众生活，成为“女性选民同盟”的活跃人物。为了保持热度，罗斯福陆续接受了很多慈善性质的头衔，包括哈佛大学监督委员会委员、全国公民联盟常委委员、近东救助委员、威尔逊基金会委员以及哈佛教会学院委员。
此外他还领导了一个基金会，并担任纽约地区童子军委员会的主席。1921年7月28日，他领着孩子们和教官一同出海，前往一座岛上举行庆祝大会。回到市区后，他又和童子军们一同举行篝火晚会。罗斯福喜欢这样的场合，到处是欢乐的队伍、激动人心的演讲以及各式各样的庆祝活动。他并没有意识到，也就是在这一天，他被一种可怕的病毒传染了。
8月5日，罗斯福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务后，乘坐游轮前往美加边境的坎波贝洛岛，他在那里有一处别墅，是家人每年避暑的地方。妻子埃莉诺没有同行，因为她在“妇女运动”方面的事务需要处理。母亲萨拉当时已经67岁，正在欧洲旅行，此时身在巴黎。
一上岛，罗斯福就开始尽情玩乐，每天驾船出海、游泳、打网球、打棒球。埃莉诺也很快领着孩子们赶来，据她回忆，当时罗斯福看起来很疲惫，但是并没有多想，以为是他过去太疲劳了。
8月10日，他和埃莉诺带着孩子们出海，他们看到远处小岛上起了山火。众人将船靠上岸，然后拿着树枝扑打了好几个小时才扑灭了山火。罗斯福的眼睛被烟熏得泪流不止，身上还被火星灼伤了好几处。
下午4点，一家人回到别墅，罗斯福感觉身上懒洋洋的，就跳入湖里游了一会儿，想以此恢复精神。他和孩子们在低温的湖里打闹嬉戏，最后跳进冰凉的海水里又游了几圈，可还是觉得很疲劳。
吃完饭前，罗斯福感觉全身发冷，他以为自己感冒了，为了不传染给孩子们，他直接回到房间休息。埃莉诺给他端去了一些吃的，可他一口都没吃。那天晚上罗斯福盖着两条毛毯还是觉得冷，一整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左腿弯曲着使不上劲儿。他挣扎着起来洗漱，以为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可很快他就发现右腿也行动困难，不得不回到床上。埃莉诺给他量了体温，是38.9度。
第三天早上，罗斯福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感觉双腿麻木，两手的大拇指也无法自如活动，连笔都拿不起来了。埃莉诺找来了一位正在岛上度假的著名外科医生，后者仔细检查了罗斯福的身体，判断他的病情是由下部骨髓里的一个血栓引起的，建议给罗斯福做大量按摩理疗，并预言几个月后就会康复。
遵照医生的建议，罗斯福开始接受理疗，但病情仍然在恶化，手和胳膊也开始麻木，并伴随着持续的高烧。他的助理霍韦和妻子埃莉诺每天给罗斯福翻身、擦澡、刷牙，几乎寸步不离。到了8月18日，罗斯福的烧渐渐退了，就是身体还有些疼痛。他给自己的哥哥罗西写了一封信，说：“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昨天脚趾好像还动了一下。”
霍韦是第一个怀疑罗斯福被误诊的人，他建议咨询一下权威的矫正型专家。罗伯特·洛维特医生是哈佛大学矫形外科专家，也是美国小儿麻痹症研究的权
威。8月25日，洛维特医生来到坎波贝洛岛上罗斯福的家中。他告诉埃莉诺：“很显然罗斯福患上了骨髓灰质炎，也就是俗称的小儿麻痹。”这时的罗斯福只有39岁。
知道自己的病情后，罗斯福反倒轻松了很多。9月中旬，罗斯福回到纽约治疗，住进了纽约基督教医院，由洛维特在哈佛的学生乔治·德雷博担任主治医生。报纸上开始出现罗斯福生病的消息，但是对小儿麻痹只字未提。德雷博坦言：“他（罗斯福）的腰椎下部两侧的肌肉已经明显分解，下肢的情况更糟。恢复的概率几乎没有，所以要注意病人的情绪，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要让他意志崩溃。”
罗斯福的情况在一点一点地好转，平日负责照顾他的仍然是妻子埃莉诺和助理霍韦。10月28日，罗斯福回到了纽约东65大街的家中。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借助绳索站起来了，在看护的帮助下，他坐上了轮椅。德雷博医生建议他不要太着急，但他仍然急迫地想借助拐杖让自己能够行走。
医生担心的“意志崩溃”并没有发生，无论罗斯福内心有多痛苦，他在家人和朋友面前都表现了很乐观。他会跟孩子们讨论自己的“臀大肌”，还调侃妻子和医生串通一气，为了让自己多休息，不想让他恢复得太快。
他对生意上的伙伴布拉克提出辞职，后者没有同意，他让罗斯福安心养病，暂时先把公司上的事情放一放。
罗斯福要面对一个严肃的问题，他是否继续自己的政治生涯。母亲萨拉已经赶回来了，他希望罗斯福当一个富有的寓公，德拉诺家族（萨拉的娘家）和罗斯福家族的财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妻子埃莉诺和助理霍韦则支持他继续从政，为此萨拉和埃莉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罗斯福听从了妻子的意见，或者说他并不甘心从此隐退。
1921年的冬天显得特别漫长，这段时间一家人做了一项重要决定。罗斯福继续配合治疗，有朝一日重返政坛；为了保持他的政治热度，妻子和霍韦承接下来罗斯福在政治方面的事务；母亲萨拉接管了5个孩子的日常生活。此外罗斯福继续保持和外界的联系，不过要尽可能地在这方面少花精力。
1922年3月，罗斯福带上了一副6公斤重的钢制矫形器，从他的脚踝一直到大腿都被支撑起来。卧床七个月，他已经失去了平衡能力，所以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站起来。他的臀部以下已经全部瘫痪，大腿连挪动一下都很难做到。尽管一再摔跤，他还是慢慢地学会了用头部和上半身保持平衡，并借助拐杖一点一点地行走。
就在罗斯福逐渐恢复之际，纽约州的民主党陷入了混乱。塔曼尼协会想让阿尔·史密斯出来竞选纽约州州长一职（罗斯福在1920年竞选副总统时，最初的搭档就是阿尔·史密斯），可后者正在担任全美卡车公司联合会主席一职，年薪达到5万美元，所以史密斯并不愿意放弃这份收入丰厚的工作。
竞争州长的有力人选叫赫里特，他是一位媒体人，关系跟塔曼尼协会搞得很僵，所以他们坚持阿尔·史密斯出来参选。史密斯提出了一个条件，他希望由罗斯福出面做他的举荐人。
这种顺水人情很好扮演，1922年8月，罗斯福在报纸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呼吁史密斯出来参选，信的内容极尽恭维之词。作为回应，史密斯也发表了一封公开信，感谢罗斯福的举荐，并承诺出来竞选。同时他邀请埃莉诺加入自己的竞选团队。二人心照不宣，各取所需，史密斯借助了罗斯福家族的声望，罗斯福则继续保持政治热度。
1922年10月9日，罗斯福回到了富达担保公司上班。他打算自己穿过人行道，走进大门，直到进入电梯。当他不用别人搀扶，艰难地向前走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人为他开门，有人给他让路。当进入楼内大厅时，也许是地面太光滑，他越来越吃力，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突然，他一个趔趄摔倒了，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拐杖甩到了一边。
有人把罗斯福扶起来，有人把拐杖捡起来，又有人给他戴好了帽子。罗斯福对众人点头微笑，继续向前走，身后露出了已经被拐杖磨白的衣袖。他的举动赢得了掌声，人们讨论的不是他的病情，而是一个与病魔抗争的斗士。
在之后的几年，罗斯福的生活仍然以康复为主。在他的坚持下，布莱克接受了罗斯福辞去担保公司职务的请求。他自己开办了一家法律顾问公司，合伙人是之前扶他起来的一位名叫巴兹尔·奥康纳的年轻人。罗斯福出资，并利用自己的人脉拉拢客户，奥康纳则负责具体业务。罗斯福每年从公司提取1万美元的酬劳。
埃莉诺整日忙于自己的事业，他与合伙人开办了一家私人女子学校，平日照顾罗斯福的变成了玛格丽特·莱汉德（米西）。她比罗斯福小17岁，性格温和，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一头灰黑色的头发。1921年来到罗斯福身边时，米西负责罗斯福所有信件的往来。久而久之成了罗斯福非常倚重的人，渐渐地大家把他视为第二位露西·墨瑟。
露西·墨瑟是罗斯福第一个婚外情人，1919年她和罗斯福的关系被埃莉诺知道后，差点导致埃莉诺和罗斯福的婚姻破裂。若不是离婚就意味着政治生涯的结束，罗斯福应该会抛弃埃莉诺，转而迎
娶露西。
其实罗斯福和埃莉诺自1905年结婚以来，二人的感情并不十分稳固。纵观罗斯福一生的三个情人，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的性格：温柔谦和、善解人意、对罗斯福有一种强烈的崇拜感。但埃莉诺身上没有这些特征。
埃莉诺同样家境显赫，但是父母早亡，从十岁起由祖母抚养。她谈不上崇拜罗斯福，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埃莉诺也有些冷漠，情绪激动时声音也会变得高亢。埃莉诺也算不上是一位贤良的母亲。与罗斯福母亲萨拉不同，埃莉诺不会照顾孩子，在长女安娜出生后不久，埃莉诺做了一个笼子，她把安娜放在笼子里，然后将笼子挂在窗前。她认为这种方式既可以保障孩子的安全又可以让孩子享受清新的空气。但她没有注意到孩子被冻得瑟瑟发抖，还是邻居听到哭闹声，才警告埃莉诺，如果她再这么做，就到警察局控告她虐待儿童。
1915年，当第6个也是最小的孩子约翰出生后，夫妇二人决定不再生育，当时美国新教徒的传统反对采用医疗手段避孕，所以罗斯福和埃莉诺不得不用禁欲的方式。从那时起，罗斯福和埃莉诺开始分房睡，露西·墨瑟也大概是从那个时间开始担任埃莉诺的秘书……
埃莉诺对米西非常宽容，甚至对她很感激。自从罗斯福瘫痪以后，埃莉诺在最初的几个月负责照顾丈夫的起居，后来因为忙于自己的事业，罗斯福的日常都由米西负责。她曾对别人说她很感激这位年轻的女子，正是米西的陪伴才让罗斯福摆脱了成天闷在家里的焦虑，这让自己减少了“不能为罗斯福做些什么而产生的负疚感”。
原因可能还不止于此，人们猜测埃莉诺渐渐地对霍韦产生了感情，尤其是罗斯福病倒的第一年，若不是霍韦全心的扶持，埃莉诺很难从绝望中解脱出来。如果说霍韦和埃莉诺的关系是捕风捉影，那她和自己的保镖厄尔·米勒的关系似乎是半公开的。米勒原来是纽约警察局的一名警官，1918年开始担任罗斯福的私人保镖。十年后，由于埃莉诺经常参加政治活动，米勒来到了埃莉诺的身边。那时埃莉诺44岁，米勒32岁。他们总是一起嬉戏，互开玩笑，与埃莉诺一同开办学校的两个合伙人，也是她的密友都对二人的亲密关系感到失望。
罗斯福和米西、埃莉诺和米勒，四个人的关系似乎得到了当事人的默许。在罗斯福家中，米勒和米西就像是家里的一员，埃莉诺把罗斯福卧室旁边的房间留给了米西，自己则搬到了楼下，米勒在罗斯福家里也有自己的房间。
1924年，民主党全国大会将在纽约召开。去年成功当选纽约州州长的阿尔·史密斯打算竞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提名，罗斯福也公开表态支持史密斯。就在大会即将召开之际，纽约塔曼尼协会领袖墨菲于4月25日突发心脏病去世，史密斯失去了最大的支持者，民主党内部也因此陷入混乱。
史密斯的两位心腹在4月27日拜访了罗斯福，他们希望罗斯福能够出任史密斯的竞选主任。罗斯福当即拒绝了这次邀请，他认为自己的身体无法适应这种高强度的竞选活动。来访者保证不会让罗斯福过度操劳，他们只想借助罗斯福的声望，繁琐的事务一定不会打扰他。就这样罗斯福答应了请求，他再次回到政界的聚光灯下。
1924年6月24日，民主党大会开幕式在纽约斯坦福德大厦举行。出席大会的代表有1098人，史密斯如果想要获得提名，必须得到2/3以上的支持。大会历时17天，罗斯福出席了每次会议。每次开会罗斯福早早地就来到会场，他的长子、17岁的詹姆斯用轮椅推着他进入会场，当进入会场大门前，詹姆斯会给罗斯福带上矫形器，并扶她站起来。罗斯福在儿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步入会场，他将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拐杖上，走得很慢。当会议结束后，罗斯福会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起身，他曾对别人开玩笑说：“如果人们看到我走路的样子，一定会吓得半死。”
会议的第12天中午，罗斯福按照会议议程发表演讲。这一天，母亲萨拉、妻子埃莉诺以及四个孩子都赶来见证罗斯福3年多以后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罗斯福为这次演讲做了精心的准备，他的团队提前丈量了罗斯福座位和讲台之间的距离，然后提前练习如何走完这段路。当主持人宣读罗斯福的名字后，他站起身，看上去非常放松，表情也充满了自信，长子詹姆斯则回忆称，父亲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脸上淌满了汗珠。
最后一段路需要罗斯福自己走过去，在场的1098名代表、7000名候补代表和观众都注视着他，他戴着矫形器，双腿一次次沉重地落下，仿佛在诠释着什么叫勇气。当他走到演讲台前时，为了不摔倒，双手紧紧抓着讲台，用微笑向大家致意。现场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足足有了三分钟。
演讲持续了34分钟，从他的口中，人们听到的是真诚，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人说的话。一位代表后来说：“如果罗斯福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大家会一致提名他担任总统候选人。”
罗斯福的演讲结束后，会场再次发起了传统的绕场游行活动。当人们欢呼时，罗斯福站在讲台前一动不动。几位女性走上来，站到罗斯福的前面，其他人帮着罗斯福坐到轮椅上，悄悄地推了出去。当晚，他对
身边的人说：“我终于把这件事做好了。”
1925年至1928年，罗斯福大部分经历用于经营一家为全美小儿麻痹患者提供治疗的机构。这家机构花费了罗斯福大部分财产，经营性质则是半营利性的。接受治疗的患者每周需要缴纳42美元的费用，其中包括病人的医疗费、生活费。一部分人能够负担得起这样高昂的费用，对于负担不起的人，罗斯福会从他领导的一个基金会划拨资金。当基金会资金不足时，他就从个人账户里拿出钱来补上缺口。总体下来，这家机构略有盈余。
罗斯福一直支持的阿尔·史密斯在1924年并没有获得民主党总统提名，他在1926年继续成功当选纽约州州长。1928年，他打算再努力一次。
史密斯邀请罗斯福出任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一职，但罗斯福拒绝了。因为罗斯福认为1928年并非好时机，在过去的几年中，美国经济一直快速发展，民众对共和党执政效果非常满意，民主党并没有取胜的机会。
共和党的热门人选是赫伯特·胡佛，罗斯福判断他不仅能问鼎白宫，还会在1932年获得连任。根据罗斯福的计划，他打算于1932年竞选纽约州州长，如果成功他将于1936年向总统宝座冲击。
阿尔·史密斯的竞选前景并不乐观，除非他能赢得纽约州的45张选举人票。与总统选举几乎同时进行的纽约州州长选举，共和党推出的候选人叫艾伯特·奥廷格，此人因为大力打击哄抬物价而获得了极高的声誉。相比之下民主党找不出合适的竞选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让罗斯福出来参选。
罗斯福已经打算好了再沉寂4年，所以他公开致电史密斯，表示自己无意参选。他说：“我才46岁，为了我的家庭和我自己，我应该继续进行恢复训练，取得更大的进步。”史密斯相信罗斯福的理由，可塔曼尼协会只接受罗斯福作为候选人，他们的理由是只有罗斯福在党内没有反对者，也只有他能和奥廷格抗衡。
史密斯又拨通了罗斯福的电话，但罗斯福没有接听，他只让秘书告诉史密斯：“我去野餐了，一整天都不会回来。”无奈之下，史密斯找到了埃莉诺，抱怨她的丈夫不肯接自己的电话。埃莉诺告诉史密斯，既然如此就说明罗斯福主意已定，他可以联系上罗斯福，但她认为这样也无济于事。
埃莉诺接通了家里的电话，然后就把电话交给了史密斯。电话里两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罗斯福强调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参选，气得史密斯和几位党内大佬直跺脚。最后史密斯对罗斯福说：“好吧，富兰克，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代表们一致提名你为候选人，你还会拒绝吗？”电话的另一端犹豫了，史密斯等待了一小会儿，然后对着电话说：“谢谢，富兰克，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罗斯福挂掉电话后，身边的人问他是否已经改变主意，他回答道：“身处政界你必须学会玩儿手段。”然后神秘地笑了笑。
共和党得知罗斯福参选后非常意外，他们马上抓住罗斯福的健康问题攻击他。史密斯站出来为他辩护：“州长不必像杂技演员那样身手矫捷，州长的工作是脑力劳动，罗斯福的智慧并没有因为疾病受到侵害。”罗斯福面对对手的攻讦说：“大多数候选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奔向州长宝座，而我却要在全纽约州的朋友们的帮助下向前行走。”
罗斯福很快投入到了总统竞选事务中，他此时已经扔掉了拐杖，改用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手杖。结束大选工作后，他又花了4个星期在纽约州巡回演讲，为自己竞选拉票。11月6日，他来到海德公园，与众人等待选举结果。总统选举投票结果从刚一开始就倒向共和党一边，民主党传统票仓也纷纷败北。罗斯福和奥廷格的竞争也预示着共和党人将当选纽约州州长。
午夜12点，纽约州的计票结果是：史密斯落后胡佛10万票，罗斯福落后奥廷格2万票。共和党开始庆祝胜利，罗斯福冷静地接受了失败的现实，然后起身打算回家睡觉。母亲萨拉和秘书铂金斯留了下来，他们打算看到统计结果的最后一刻。
凌晨一点时，形势有逆转的迹象，铂金斯立即给罗斯福打电话，告诉他还有一丝希望。凌晨两点时，气氛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到了四点，罗斯福的票数开始领先。最后的结果是罗斯福赢得了213万张选票，奥廷格得了210万票。1928年11月7日，46岁的富兰克林·罗斯福当选纽约州州长。此时，他已经身患小儿麻痹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