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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欧洲战场】阿登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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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战场】阿登战役:形形色色的亲历者

阿登战役进行到后半段,胜负已经毫无悬念。1944年12月26日,美军第4装甲师进入巴斯托涅,加强了这里的防御,战场上的局面也随之彻底改观。在战役进行期间,怀着不同心态、对战争有着不同解读的人们也上演了不一样的故事。

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派普战斗群(第1装甲团)在战场上继续享受着最后的血与火带来的快感;第150装甲旅(指挥官斯科尔兹内)的特种兵们在野战中现出了原形;普通的士兵在圣诞夜里从敌人变成了朋友;而希特勒则为了扭转战局,在战场以南又实施了最后一轮攻势。接下来,我们在阿登战役系列文章的最后一篇逐个为大家介绍。

当美军第4装甲师冲进巴斯托涅时,第101空降师师长泰勒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部队。这位日后美军的四星上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率领第101空降师继续作战。

泰勒在二战后曾担任美军联合参谋会议主席,他经常以强硬姿态示人,尤其是美军决定发动越战,泰勒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们暂不讨论战后的历史,在二战期间泰勒则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在第101空降师有着崇高的威望。

泰勒的发迹源于两次重要的机遇,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时任美国陆军参谋长麦克阿瑟决定扩大利文沃思堡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的招生范围。此前这所学校仅录取校级军官,这一次计划将军衔降至尉级。

正在西点军衔担任法语讲师的泰勒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遇,经过多方努力他终于得到推荐,获得入学考试资格并顺利过关,于1933年被录取。这一期共有学员125人,其中尉官5人,就是这5人,后来有3人成为四星上将,1人成为三星中将,还有1人成为中央情报局局长和副国务卿。泰勒在尉官中年龄最小。

1941年,任职第2步兵师第12野战炮兵营营长的泰勒再次被幸运之神垂青,在众多昔日上司和好友的推荐下,泰勒被调往人们称之为将军摇篮的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的军事秘书处,这成了他事业腾飞的开始。

1941年5月,德军在地中海发起克里特岛战役,施图登特指挥的德军空降部队虽然在这次战役中损失惨重,却让美军意识到空降作战的重要性。此后美军在原有空降团的基础上加上第82步兵师,组建第82和第101空降师。由李奇微出任第82空降师首任师长,泰勒在马歇尔的举荐下担任该师参谋长。

1944年2月,第101空降师在英国训练期间,有美军“空降兵之父”之称的第101空降师师长威廉·李素被诊断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已经不适合率领空降兵作战。艾森豪威尔顺水推舟,向马歇尔举荐泰勒担任第101空降师师长。

泰勒也没有辜负上司的期望,在接下来准备诺曼底空降行动期间,他采取的四项措施对第101空降师成功完成作战任务起到了重要作用。针对训练中发现的“伞降后装备难以发现和收集”的问题,他要求将捆绑装备的绳索全部换成涂有磷粉的夜光绳索;针对“伞降后敌我难以识别”的问题,他安排从美国紧急购买了几千个一捏就“吱吱”作响的玩具蟋蟀发给每一个空降师官兵;针对“部分运输机没有空降就返回”的行径,他与空运部门联系重申部队纪律,严禁运输机不降而归。

除此之外,他要求全师官兵熟记诺曼底地区的地形,每个人还要了解全师的任务和指派给各营的任务。所以该师虽然在行动中散落在20×40公里的广阔地域,官兵仍能够迅速集结,就近编入新的战斗单元投入战斗。

6月12日,第101空降师攻占卡伦丹,结束了该师在诺曼底的作战。从空降日起至卡伦丹战斗结束,第101空降师共伤亡3800余人,约占其编制人数的三分之一。泰勒和第101空降师全部完成了赋予他们的作战任务,并在战斗中证明了他们是一支英勇善战、可以应付各种复杂情况的部队。

6月29日,第101空降师奉命移防瑟堡。7月初,布莱德利到达瑟堡,主持第101空降师的授勋仪式,在和被授勋的士兵握手之后,布莱德雷把一枚“优异服务十字勋章”别在泰勒胸前,以表彰他在诺曼底登陆战役中的卓越表现。随后蒙哥马利将军也签署命令,授予泰勒英国“杰出服务勋章”,表彰他在占领卡伦丹作战中的出色指挥。

1944年12月8日,泰勒奉马歇尔之命回美国参加“讨论空降师编制和装备”的会议。经过反复研究后,马歇尔批准了泰勒提出的空降师编制和兵员补充方案。空降师扩充至12799人,编为2个空降伞兵团,1个滑翔机团和1个105毫米榴弹炮营。

当他还逗留在国内期间,阿登战役打响,由于泰勒来不及返回部队。第101空降师在副师长麦考利夫的率领下进入巴斯托涅。

阿登战役开始后,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中只有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派普战斗群取得了一些战绩。电影《坦克大决战》中的那个德军指挥官和他指挥的部队就是以派普战斗群为原型塑造的。

与电影中不同的是,约阿希姆·派普生于1915年,在阿登战役期间只有29岁,并不是一个饱

经沧桑的中年人。上中学期间,派普成绩非常优异,父母对他的希望是能够进入大学继续学习。但从小就梦想参军的派普选择考入军校,在校期间他被迪特里希选中,加入“阿道夫·希勒特警卫旗队”,除了担任过一段时间希姆莱的副官,他一直在这支部队服役。

12月16日进攻发起后,由4800名官兵、115辆坦克(含45辆虎式坦克)和600辆各式车辆的派普集群就开始向西狂奔,他的任务是担任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的开路先锋,首要目标是抵达100公里外的马斯河。12月18日中午时分,派普集群先头部队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行程。在穿过一座铁路桥后,他们冲向了昂布莱夫河上的桥梁。如果通过了这里,他们在通往列日和马斯河的道路上就再也没有障碍了。

一门美军反坦克炮拦住了德军,一发炮弹击中打头那辆坦克的履带。这门美军反坦克炮很快就被德军击毁,4名炮手当场阵亡。这场不起眼的战斗成了派普战斗群在阿登战役的转折点,当德军已经快要开上昂布莱夫河上的桥梁时,美军工兵刚好完成准备,炸掉了这座桥。

无奈之下,派普只得命令部队改道。当天下午,盟军空军冒着极大的风险出动了一批战斗轰炸机,向派普战斗群实施了一轮空袭。由于没有防空力量,德军只能四处逃散,躲避飞机的打击。直到当天黄昏,战斗群才重新集结。当晚,他们又被困在一片雷区中,尽管派普命令部队强行通过了这片雷区,但他们在一天之中遭遇三次挫折,没能按时抵达马斯河。

12月19日,派普集群转入到党卫军第12装甲师的进攻路线上,他们在接下来制造了“马尔梅迪”屠杀,一些被俘的美军士兵和当地平民被德军用机枪处决了。

在一个叫斯塔沃格的地方,有美军的一处大型储油站,这里只有储油站的非战斗人员和几名从前线撤下来的美军。为了阻止派普战斗群夺取这座储油站,美军在索利斯少校的指挥下,将一些储油罐堆放在道路的转弯处。当德军接近这里时,他们引爆了油罐,路上立刻成了一片火海,派普战斗群无法继续前进,只能掉头从原路返回。

此时,派普战斗群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在他们的西面,美军第82空降师已经部署到位;在他们的东面,美军第30步兵师正在向德军侧翼挤压过来;而他们的前面则是一直无法逾越的昂布莱夫河。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派普战斗群又坚持了好几天,油料、弹药和食物都已经耗尽。12月23日,派普决定向东撤退,与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主力会合。

12月24日凌晨1时,派普命令部队丢下包括39辆坦克在内的百余台车辆,率领仅剩的800人徒步向东撤退。当他们返回己方阵地时,随同派普出征的4800人仅剩下200余人。

在阿登战役中,派普连续九天九夜没合眼,他的狂热战斗精神给对手留下了深刻印象。战斗期间,美军第30步兵师麦克考恩少校曾经被派普战斗群俘虏,他与派普有过几次长谈。他这样形容派普和他的部下:“与其说他们是为了信仰而拼死战斗,不如说这些魔鬼真正爱好的是战斗本身,我从未见过他们那样的战斗方式,我相信他们真的是从地狱来的。”

战后派普被美军逮捕,并因“马尔梅迪”屠杀惨案于1946年4月在达豪接受审判,被送上法庭的还有72名派普战斗群的成员,法庭最终判决包括派普在内的43人死刑。但这个案件随后被搅成了一团浑水,有人揭发说德国战犯遭到饥饿折磨和严刑拷打,有的人甚至被打碎了下巴和睾丸。其实,当时美军虐待或对轴心国战犯严刑逼迫他们编造证词本也很普遍,为何唯独这个案件被拿出来特别渲染,其背景至今不清,只知道一些美国国会议员为了讨好德国血统选民对案件施加了影响。

麦克考恩少校也出来替派普说好话,派普突围时曾带着他,当时风传美军会杀掉被俘的党卫军,处于困境的派普很可能是为了保命才优待此人。加上20世纪50年代美国需要德国人与之共同对抗苏联,派普的判决最终被推翻,减刑为终身监禁。

1956年12月,在监狱里待了十年的派普终于假释出狱。出狱后派普到法国北部的小镇特拉福斯隐居起来,并开始撰写一本有关马尔梅迪惨案的书。他仍致力于帮助原党卫军成员恢复名誉。他曾表示:“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恢复名誉)是不现实的,但应该动手收集材料。”1976年7月13日,法国国庆日前一晚,61岁的派普在上索恩省的家中被人放火烧死。

战场上还有一个德军阵营的“大反派”,他就是率领第150装甲旅的斯科尔兹内。斯科尔兹内的任务是执行“狮鹫计划”,在盟军后方制造混乱,配合野战部队进攻。这个旅据说总数有2500人,其中160人会说英语(但也只是会说而已,真正精通者不多)。第150装甲旅编成为X、Y、Z三个战斗群。其装甲单位只有1个连的实力。

既然为了迷惑美军,自然应该尽量配备缴获的美国车辆。但在坦克方面,不知是实在找不到,还是野战部队不肯拿出战利品,据说只给了2辆“谢尔曼”(因为机械故障还不怎么能用)。结果只能用德国战车凑数。包括5~10辆经过改造伪装成美军M10

坦克歼击车的“黑豹”坦克(大体只能在远距离上糊弄一下美国新兵,近距离很容易被识破),还有同样涂上美军白星标志的10辆强击火炮。

战斗开始后,狮鹫计划出师不利。由于组织混乱,第150装甲旅居然被堵在路上。加上文件泄密,美军提前有了防备,挫败了破坏计划。几天内就有130名破坏者被逮捕并遭到处决。

有些被捕者供称他们企图暗杀艾森豪威尔以及其他盟军高级将领。这个消息于12月20日被通知给了艾森豪威尔本人。美军因此大大强化了对高级将领的警备措施。战后斯科尔兹内否认狮鹫计划有刺杀高官内容,但真相至今不明。

另一方面,美国人严密的防范和检查,也给自身带来相当程度的混乱。为了识别出混进来的德军第150装甲旅成员,美军宪兵想出了一些特殊办法,他们会用美国人熟知的事情盘问身穿美军制服的可疑人员。甚至有些将军也因此被扣押,美军的调动因此大受影响。

第150装甲旅本身几经拖延,最终作为野战部队投入进攻。他们非但没有取得显赫战功反而因陷入美军的凶猛炮火而损伤惨重。因为有叛变者泄密,斯科尔兹内本人也被美军炮火击伤。12月28 日,第150装甲旅被迫撤离前线。

在主要战场,莫德尔越来越担心德军两翼被盟军击破。在最北端,他命令第67军向埃尔森波恩地区出击,以保障德军右翼的安全。进攻前第67军军长希斯菲尔德和师长们在地图上推演,认为最大的威胁是盟军的炮兵,他们估计需要投入4个师才能达成目标。第67军只有3个师,而莫德尔不仅没有给希斯菲尔德增调部队,还把第67军战斗最强的第3装甲掷弹兵师调往他处,希斯菲尔德最终只能用2个步兵师投入战斗。最终他们遭遇惨败,只能退回出发地自保。

实际上莫德尔的担心是多余的,蒙哥马利担心德军在还有力量向盟军发动进攻,所以并不赞同过早的向德军发动反攻。12月28日,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专门就此事当面协商。前者告诉蒙哥马利,根据盟军截获的情报,德军的油料所剩无几,装甲部队几乎全军覆没,此时应该全力向突出部的德军发动进攻。

蒙哥马利勉强答应了艾森豪威尔的要求,他承诺如果德军在1月3日前还没有采取行动,他将在北翼发动进攻。

此时的蒙哥马利并没有将心思全部用在指挥作战上。在他和艾森豪威尔会谈期间,他又一次提出了西线盟军陆军总司令的任命问题。随后他写了一封信给参谋长联席会议,陈述了具体的细节问题,他慷慨陈词批评艾森豪威尔领导的西线盟军总司令部在过去半年中的种种失策,尤其批评了此次阿登战役对盟军的损害正是艾森豪威尔领导的总司令的严重失职。然后他又列举了自己担任陆军总司令的各种理由。

这封信彻底激化了蒙哥马利和艾森豪威尔的矛盾。艾森豪威尔也给参谋长联席会议写了一封信,他首先肯定了自己和总司令部在过去的工作,并声称对此事“感到厌烦”。他请求由自己亲自处理此事,言外之意是要把蒙哥马利赶回英国。

艾森豪威尔的这封信并没有马上寄出,蒙哥马利的参谋长甘冈少将从总司令的“朋友们”那里知道了艾森豪威尔准备和蒙哥马利摊牌。他找到艾森豪威尔,请求给他一天的时间,他会争取一个更好的结果。

甘冈随即找到蒙哥马利,告知了艾森豪威尔要撵他走。蒙哥马利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凭借艾森豪威尔在盟军的中地位和美军在盟军的重要性,二人矛盾的公开,英国方面一定会用罢免自己的方式平息这场风波。他马上给艾森豪威尔写了一份投名状,承诺自己以后一定会全力支持艾森豪威尔的工作(实施也并非如此),这场风波这才被平息。

当阿登攻势逐渐趋于失败之际,希特勒决定动用刚刚组建的上莱茵集团军群再发动一次新攻势。这次的目标是阿登战场以南的阿尔萨斯地区,行动代号为“北风”。这次行动德军将动用10个师,当面是隶属于美军第6集团军群的法军第1集团军和美军第7集团军。此次作战在美军战史上被列为广义“阿登战役”(即所谓“阿登-阿尔萨斯”战役)的一部分。

希特勒发动北风行动的目的是通过攻击盟军的右翼,迫使美军第3集团军回援,从而减轻德军在巴斯托涅方向进攻的阻力。由此可以看出,希特勒仍然没有放弃“守望莱茵”计划。

帝国元帅戈林也决心显示一下存在感。1945年1月1日,德国空军大举出击,以1035架飞机袭击了盟军在荷兰南部、比利时和法国北部的机场。德军宣称击毁或重伤了盟军的479架飞机(盟军宣称有144架被摧毁,另有110架受损)。德国空军本身也有277架飞机被击落。其中62架损失于空战,88架被盟军高射炮击落,还有84架被德军自己的高炮打下来了(由于保密过于严格,不知情的高炮部队错把己方飞机当成敌人)。

对德国空军来说,更大的打击是失去了超过230 名飞行员。盟国方面并不在乎此次袭击所造成的损失,而全部也只有1800多架飞机的德国西线空军却无法承受一次就失去数百架飞机和数百名飞行员的重大消耗。雪上加霜的是,由于东

线形势吃紧,西线德国空军接下来还必须抽调出750架战斗机和攻击机给东线,这等于向美英彻底让出天空。

1944年12月31日,“北风行动”开始。当艾森豪威尔听到德军发动进攻的消息时,命令法军放弃斯特拉斯堡。艾森豪威尔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是因为美军第3集团军转向巴斯托涅后,他们原先的防线移交给了友邻的美军第7集团军,这样一来就削弱的第7集团军的防御密度。

让法军第1集团军放弃过于突出的斯特拉斯堡,就是为了缩短防线,阻止德军的进攻。刚刚解决了和蒙哥马利的矛盾,艾森豪威尔这一次又在指挥问题上遇到了危机。法军对他的命令无动于衷,发誓无论最高司令官怎么看待这件事,他们都要留在那里保卫自己的神圣领土。这种情况引起戴高乐将军的参谋机构与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史密斯之间的一场争论。

在1945年1月3日的一次会议上,这一问题得到解决。会议一开始的气氛十分紧张,艾森豪威尔在会上发出威胁,如果法军不配合,他将停止对其一切供应。另外他还指出,德军的进攻不会带来严重威胁,因为他们的进攻已在新年当天就被美国第7集团军遏制住了。同时艾森豪威尔还告诉戴高乐,他将对边境地区的部队进行调整,确保斯特拉斯堡安然无恙。

在得到这一承诺后,法军放心地离开了斯特拉斯堡。“北风行动”在寒冬中一直持续到1945年1月8日。虽然德军向斯特拉斯堡推进了18公里,但只能到此为止。德军在进攻中损失了1.2万人,未能撼动美军在阿登地区的优势。

在巴斯托涅,双方都一直在增兵。曼陀菲尔已得出结论,现在是放弃进攻,立即转入防御的时候了。希特勒仍不想放弃,他敦促莫德尔继续执行攻击巴斯托涅的命令。于是莫德尔命令曼陀菲尔必须尽快拿下巴斯托涅。1945年1月1日晚,莫德尔又亲临党卫军第1装甲军指挥部,要求迪特里希的部队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就开始反击。

德军的攻击遭到美军炮火和轰炸机的双重碾压、伤亡惨重,整个巴斯托涅打成一锅粥。巴顿的第3集团军无论是坦克、重炮的数量、还是兵力都远优于德军。相比于美军“永远打不完”的炮弹,德军的火炮则很可怜。在进攻发起前,党卫军第9装甲师的一名搞不清状况的传令兵错误地把进攻命令传达给了美国第101空降师。所以在德军总攻开始以前,美军已经转移到了北部的森林,德军好不容易积攒的猛烈炮火没打击到任何目标,反而自己的攻击集结出发地遭到美军炮火的饱和覆盖。当坦克和步兵出击时美军早已经严阵以待,虽然天气恶劣没有空袭,但美军重炮群仿佛无处不在,炮弹也总是打不完。

德军伤亡惨重被迫后撤,莫德尔亲自打电话给第一线的连长要求冲上去,但连长拒绝了,他称自己的军队和装备“将毫无意义地被打成碎片”。莫德尔不得不同意把进攻推迟到晚上。入夜后,党卫军第9装甲师重组了攻势,在午夜前后终于拿下了美军的阵地。

1月3日,雪虽然停了,但气温仍很低,美军开始了反击。莫德尔根据获得的情报,知道美军即将开始南北大反攻,而已方的弹药、燃料已经告罄、交通工具基本丧失。雪中的士兵们又冷又累,士气低落,根本没有突破美军防线的可能,再不撤退就会全军覆没。莫德尔再次敦促希特勒立即停止没有胜利希望的进攻,伦德施泰特元帅也请求希特勒停止进攻。希特勒拒不接受,他要求守住军队所到达的地区。

德军不得已又把攻击重点转向了切断巴顿第3集团军与巴斯托涅的联系,而不是攻击巴斯托涅本身。又经过5天的激战,德军在巴斯托涅的进攻毫无进展,演变成了一场没有希望的消耗战。风雪再次刮起,美英盟军的强大攻势从德军的两翼展开,德军面临着被围歼的境地。

1945年1月12日,希特勒下令调回党卫队第6集团军前往匈牙利方向,准备在那里实施德军在东线的最后一次进攻(巴拉顿湖战役)。至此希特勒已经事实上放弃了阿登战役,他将西线最后的烂摊子交给了伦德施泰特和莫德尔。从此之后,希特勒几乎没有再关注过西线的战事。

在盟军强大的优势兵力追击之下,德军损失惨重。但是因为下着大雪,盟军只能沿道路追击,突出部西部的德军大都得以逃脱(他们并不是溃散,而是有组织、有技巧地撤退)。在东线,防御大师莫德尔不止一次这么做,在主力部队撤退的同时,德军后卫部队小股步兵和少量装甲车、坦克组成的战斗群始终牢牢地挡在美军的前面,并通过短促的反击让盟军的前锋部队蒙受损失。

整个阿登战役期间,美军共损失105102人。其中阵亡19246人,负伤62489人,被俘23554人,失踪3058人。上述数字的统计范围并不是只限于一般所说的阿登战场,也包括了美军同期在阿尔萨斯损失的11609人。去掉这部分,美军在阿登的实际损失是9万多人。美军另外还损失了800辆坦克以及其他大量武器技术装备。

德军在阿登的损失至今没有如美国这样的战后“最终报告”,战争后期他们在东线的伤亡报告也残缺不全,只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战时临时统计。盟国估计德军截至1月1

6日损失了10万到12万人,包括4万不可恢复减员(被打死24000人,被俘16000人)。

阿登之战按苏德战争标准,大概算一次中等规模战役,但作为希特勒寄予厚望的翻盘之战,德军也算最大限度投入了精兵良将。而且在战场上一度形成极大的兵力优势,人员和坦克数量都是美军的两倍以上。德国战车的火力和装甲也都大大强于美军战车;火炮数量更是接近五倍。加上天公作美,美军的空中优势在一周时间内都得不到发挥。

但与投入的力量相比,德国哪怕战术成就都相当有限,战役一开始就严重受挫,推进速度比预期晚了5天左右,到最后不要说希特勒的“大解决”目标,就连将军们的“小解决”都没能达成。

在苏德战场上德军还能占据一定的战术以及素质优势,技术上总体也优于苏联。而在美军面前,这些优势都荡然无存,甚至德军赖以自豪的“虎王”超重型坦克也没吓倒美国人,美军在逆境下的顽强性更是大出德国人意料。阿登战役中,德军表现出一种空前的无力感和混乱状态,标志着一个技术上更优越,装备资源更丰富的对手的登场。

美军在阿登战役中的弊端,与其说是没能猜对德军的进攻计划,倒不如说是追击战展开得很不得力,没能堵住德军后路将其大量俘获。除了蒙哥马利的懈怠和无能(上次也是他在法莱斯放走了德国人),美军即使在战役后期对德军也不具备显著人力优势,要打歼灭战的确困难。

老成持重的艾森豪威尔也不特别介意于此。说到底无论基于政治原因还是军事需要,全面占优的美军都没必要为了一点战果而在战术上过分冒险,只要稳打稳扎地逐步推进即可。真正决定战争结局的地方,依然是那辽阔的东部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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