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来谈条件
玉宸领旨谢恩。
他带着玉氏两位嫡女，驱车赶回宗族。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特地安排玉槿菡单独坐一辆马车，自己和玉瑶一辆。
回返途中，他以玉氏长老的身份，提醒玉瑶，“当初荷姨娘私心作祟，将你和玉槿菡调包，毁你容貌和灵脉在先，你心中有恨，也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身为玉氏族人，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若玉槿菡庶女身份被帝君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会让玉氏身败名裂，满门抄斩。”
“如今你的容貌和灵脉，都已恢复，宗族会将最好的资源都留给你一人享用，好好培养弥补你。”他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玉瑶心中冷笑，对他所言，嗤之以鼻，“别说的我应当对你们感恩戴德，这本就是我应得的。”
此言一出，玉宸脸色苍白了几分。
自己能感受到，她对玉氏的恨意非常强烈。
虽说玉瑶从小在外颠沛流离，乞讨为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她方才伶牙俐齿的样子，思路条理清晰，绝非无知女子。
长老们还觉得，把玉瑶找回来，对她施些恩惠，过往之事，就能既往不咎。
如今依玉宸看来，他们找回来的玉氏嫡女，是个相当危险的存在。
“的确是宗族有所亏欠，你有什么
需要，尽管开口，宗族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玉宸只能以柔克刚，先将她稳住再说。
玉瑶很了解他八面玲珑的性格，故意刁难道，“我要玉槿菡跟她的亲娘，在祠堂里跪下来向我磕头道歉。”
“这恐怕……”玉宸心中惊愕，想不到她刚回来，就急于要给玉槿菡下马威。
“方才长老还说，会尽量满足，看来只是说说而已。”玉瑶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杀鸡焉用牛刀。
玉氏只有自己这一个圣女，能给宗族带来无尽的荣耀，前途似锦。
玉槿菡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孰轻孰重，玉瑶相信长老和族长心里都很清楚。
玉宸见她眉眼间尽显自信高傲，从容自若，身上没有半点刚被接回玉氏时，那副胆小怯懦的样子。
自己没想到，天池的考验，竟然能让人脱胎换骨，就连性格都大为转变。
“五小姐的要求，回到宗门后，我会与宗族其他长老们商量。”玉宸只能暂时拖延时间，再寻更好的办法，缓和此事。
“我不是三岁孩童，长老最好别想蒙混过关。”玉瑶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
玉宸对上她冷彻的目光，头皮发麻。
这丫头才十八岁而已，却拥有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难道这就是属于圣女的力量么？
他需要安静下来，好好捋清思绪，不能让宗族被玉瑶牵着鼻子走。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玉氏宗族大门口停下。
玉瑶下车，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三哥玉承泽，都围着早到一步的玉槿菡。
他们看到玉槿菡眼眶通红，个个关怀备至，温柔宽慰。
根本没有人留意玉瑶，仿佛她就是空气，站在这里都显得很多余。
上一世玉瑶就是为了这所谓的血脉亲情，让自己活得无比卑微，还要对抢走自己身份的玉槿菡以礼相待。
就算她做得再好，表现得再乖巧，都被他们当成理所当然。
如此可笑可悲的亲情，玉瑶不需要。
她心中滔天的恨意，犹如海啸爆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碎尸万段。
沧九霄与她结有血契，生命同源，知她之怒。
九州圣女，本该心怀苍生，善良无瑕，如今却犹如浸泡在仇恨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真是有意思极了。
只不过她今天已经发动过两次言灵术，耗损灵力过度，再在使用，就会伤及根本。
沧九霄在她识海中蛊惑道：求本尊，就帮你让玉槿菡当众出丑。
玉瑶冷哼：仇我自己会报，不牢魔主费心。
沧九霄冷哼：不识好歹的丫头，在宫里若非本尊帮你两次，你在玉氏长老面前，早就暴露。
玉瑶装作没听到，任由他大发雷霆。
随即，手腕处传来一股酸痛感。
她猜到是小白蛇又吸自己的血，不悦蹙眉。
沧九霄将她惹恼，心情愉悦了几分：玉瑶，你再敢无视本尊，下次就不只是咬手而已。
玉瑶想不到万魔之主也如此幼稚，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恐吓。
不过现在沧九霄变成小白蛇，力量微弱，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自己没什么可忌惮的。
“玉瑶，你跟我进来。”玉峰冷声命令，快步往里走去。
玉瑶问声，抽回思绪，目光扫向跟在他身后的玉槿菡，正靠在玉承泽怀里装柔弱。
赵兰溪走到她身边，温柔宽慰道，“你爹他只是性子有些急，等会儿好好向他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解释什么？”玉瑶曾经也以为，亲生母亲至少会向着自己，可惜他
们眼里，只有玉槿菡。
赵兰溪不想在门口与她谈这件事，把她拉到院子里，“你和菡儿都是娘的女儿，本该同气连枝，姐妹连心，不该为了大人犯下的过错，伤害你们彼此。”
玉瑶哑然失笑。
伤害彼此？
真正受伤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玉槿菡永远都有退路，家人疼爱，宗族为了避过欺君之罪，也会尽力保住她嫡女的身份。
若非玉瑶拥有真正的
嫡系血脉，通过天池考验，拥有成为圣女的资格。
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已经被玉氏弃之如敝履。
赵兰溪见她闷不吭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菡儿是我悉心培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从小聪慧乖巧，懂事识大体，你该向她多学学。”
“确实，玉氏四小姐从小就和公主接受同样的教养，举止得体，大方高贵。”玉瑶顿了顿，话音一转，“可惜是个冒牌嫡女。”
“你真是没有规矩，敢这么跟娘说话。”赵兰溪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抬起手便要打她。
玉瑶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推开，冷嘲，“没规矩也是因为你这个当娘的废物，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姨娘弄残，还把姨娘生的贱种当个宝。”
赵兰溪从未受过如此冷嘲热讽，整张脸气得苍白如纸，身子抖得厉害。
她想到玉瑶已经通过天池考验，以后就是圣女，不能翻脸。
“荷姨娘的确罪该万死，但菡儿是无辜的，娘希望你们姐妹二人，为了玉氏，今后能守望相助。”赵兰溪压下心里的怒火，和颜悦色地劝道。
“三天之后，天师批命，也不知母亲眼里的宝贝女儿，是条什么贱命呢？”玉瑶看着她被气得两眼翻白，往后倒去。
她不紧不慢地大喊，“玉夫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