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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断剑重铸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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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之上,从未有过永恒的存在,神明况且有着属于自己的诸神黄昏,更何况,是一把魔剑呢?

  仅仅是一丝死亡的气息,就让这把威名赫赫的魔剑极速腐朽,并不是所谓的诅咒,也非什么幻觉,这把从小与维吉尔性命相交的魔剑,正在告诉他,它即将走到尽头。

  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通天高塔,或许只要轻轻一推,这座建筑就会彻底分崩离析,化作最原始的尘埃。

  对于维吉尔来说,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驱除死亡气息,拯救阎魔刀的有效方法,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一同遭殃。

  阎魔刀,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损坏,很久很久以前,在维吉尔与但丁死战,最后跌入魔界,以重伤之躯向蒙蒂斯发起冲锋,最终战败被俘之时,就已经被魔帝的力量折断,无数的碎片飘荡在魔界之中,只有大部分残存的刀柄与刀身部位,顺着空间裂缝来到人界,被阿格纳斯捡走研究。

  尽管阎魔刀后来在尼禄的血脉力量下得以激活修复,但依旧有许多的阎魔刀碎片,在魔界无数恶魔手中流转,比如之前被但丁堵在门口一通教训的炎魔巴洛克,它便是利用阎魔刀的碎片来到人界。

  但这次不同,这并不是之前的损坏,而是彻底的腐朽。损坏尚且可以修复,那么腐朽的,只能任他逐渐消亡。

  “停止悲伤的样子吧……”

  “因为,你将与它一同消亡。”

  萨菲罗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知何时,这个家伙已经打开空间裂缝,无声无息的摸到他身边。维吉尔急忙转身,消耗过半的魔力包裹着逐渐崩溃的阎魔刀,向着身后的萨菲罗斯迅速斩下,却被一柄极速旋转的刃轮挡住。

  “闭嘴!”

  深蓝的魔力化作幻影剑,双刃在手的维吉尔极速冲刺,手中双刃挥砍旋转,银色的斩击宛如漩涡流转,但萨菲罗斯只是轻笑着轻飘飘的闪避着,漆黑的魔力化作光团源源不断,银色的刃轮呼啸而过不死不休。

  “不错的表情……不过,已经晚了!”

  漆黑的魔力注入刃轮,极速旋转的刃轮飞舞,化作无数残影冲向维吉尔,维吉尔魔力运转,深蓝色的幻影剑组成剑阵,却被那袭来的刃轮迅速击碎,就在维吉尔准备后退躲避之时,几束隐藏在刃轮之下的魔力光弹瞬间炸开。

  水银色的光芒拖住了他的脚步,黑紫色的雷霆瞬间炸裂,漆黑的冰雾铺天盖地,尽管维吉尔早有预料,但萨菲罗斯的提前引爆,还是让维吉尔的移动出现一丝丝迟缓,而就是这一丝迟缓,维吉尔发现,自己似乎来不及躲避眼前的刃轮了。

  双刃叠交挡在身前,极速飞旋的刃轮死死的贴在维吉尔身前,与那两柄刀剑激烈碰撞。迸射的火花之中,维吉尔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巧劲将其挑飞,但那刃轮之后,来自萨菲罗斯源源不断的漆黑魔力,总能将维吉尔的力量压制。

  首先崩裂的,是维吉尔魔力凝聚的幻影剑,然后……

  飞速旋转的刃轮撕开阎魔刀之上的魔力层,狰狞而锋利的利刃连环切割,却总是敲打在阎魔刀的刀身部位,整把刀理论上最坚固的地方,宛如一头猛兽玩弄着自己的猎物,打击着猎物的心灵与理智。一瞬间维吉尔感到手中的阎魔刀摇摇欲坠,那刃轮的力度越来越大……

  一声清脆的崩裂,那是阎魔刀的消亡,那是过去的告别。

  极速旋转的刃轮,沿着阎魔刀刀身中央的部位,腐朽最严重的位置,硬生生将其斩断,宛如一头野兽将自己的猎物撕成两节。刀身前部的刀刃部位从天而降,不知道掉落到了那里,维吉尔手持半截刀身以及刀柄连连后退,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而那部分腐朽的刀身,则是被刃轮硬生生搅碎,无数粉末被刃轮吞噬,彻底消失不见。

  “那么,落入黑暗的深渊吧。”

  维吉尔猛地抬头,却看到自己被无数个萨菲罗斯包围,神圣的天使环绕云端,一股漆黑宛如深渊的力量,在那黑白相间的右翼上凝聚。

  “无心天使。”

  无数道漆黑的残月一闪而过,所过之处宛如被深渊吞噬,来不及反应的维吉尔睁大眼睛,瞬间被那无数的漆黑残月包裹。

  “见证自己的末日吧。”

  黑色的光芒大作,一道身影从天而落,重重砸在地上。

  萨菲罗斯轻轻招手,银色的刃轮变幻,化作一柄刃长四米的狭长太刀。

  祂看着双目紧闭气息衰微的维吉尔,俊美如神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溺死在幻影之中吧。”

  狭长的太刀高高举起,对准维吉尔的胸膛就要刺下。

  …………

  阎魔刀……

  那是曾经父亲赠予自己的魔剑。

  它伴随着自己见证死亡,帮助自己激活血脉,见证自己斩杀恶魔,登上寻求力量的道路。

  魔剑本身没有意志,但对于自己来说,它就是自己在这条道路上唯一的助力,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

  现在,这把魔剑消亡了。

  他似乎感受到曾经但丁的不甘了。

  那不仅仅是一把魔剑,那更是自己的过去。

  “维吉尔,握紧手中的剑!”

  “维吉尔,快逃!”

  “一切都结束了,维吉尔!”

  “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吧……维吉尔。”

  “到此为止了。”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无数个亡灵在向自己咆哮,死去的亲友,斩杀的恶魔,以及无数挡在自己道路上的人,还有那红墓市无数沦为养料,从未谋面的人……

  那是一座尸山血海,无数的不甘的亡灵,在向着手无寸铁的自己冲锋,它们在咆哮,它们在复仇,它们渴望撕咬他的血肉,它们渴望惩戒他的罪恶。

  那是他的罪恶,那是无数惨死的牺牲者,那是本应有着自己的美好生活,与这条血腥道路毫不相关的人。

  但他们都因自己而死。

  曾经自己为了向恶魔复仇而握紧刀柄,现在自己却成了曾经的恶魔。

  那么,谁又来为这些惨死者复仇呢?

  这条道路,这条追寻力量的道路,必定是由无数尸骸铸成,无论是无辜者,无论是有罪者,无论是人是魔,熟悉还是陌生,这条道路,似乎只能由一个人来走。

  萨菲罗斯……

  那个神圣而冰冷的身影回头一笑,手中太刀一闪而过。

  坠落,坠落……

  仿佛已经坠入无尽的深渊,死亡的尽头,轮回的漩涡……

  然后,一双手接住了他。

  黑发黑衣的V正在向他微笑,黑蓝大鸟的碎嘴再次响起,漆黑的影豹在他身边游走,巨大的独眼巨人迈开大步,一步步向上攀登。

  “这是你的道路,理应由你来走。”

  一个瘦弱的男子缓缓向他开口。

  那是尤里曾的真身,隐藏在那副沉重外壳下,真实的自己。

  一个渴望救赎,却总是盲目追寻力量的自己。

  “断剑亦能重铸,追求力量之路,注定荆棘丛生。”

  V放下手中的手杖,坐在梦魇的身上,打开一本熟悉的诗集。

  “力量是一种毕生的乐趣,但谁脸上不发出光明,谁就永远不会变成一颗星。”

  “记好了维吉尔,我们或许独身一人,但我们从不孤独。”

  “如果傻瓜坚持他的愚蠢,他就会变得聪明。”

  “追求力量并没有错,我们命中注定,要背负罪恶而活。”

  “继续前进吧,维吉尔,有人还在等着你。”

  紫色的雷霆震碎亡者的咆哮,漆黑的影刃切开拦路的枯骨,耀眼的光柱击碎沉重的尸山,黑发的人类吟唱着诗谣,瘦弱的男子披上狰狞的甲壳,摧毁着眼前的死灵。

  “继续走下去吧,维吉尔……找到自己的道路。”

  “我们背负罪孽,我们握紧利刃……”

  “我们斩杀神明!”

  踏着亡者的尸骸一路向上,手中仅存的刀柄轻吟,深蓝的魔力盘旋其上,化作雪亮的刀锋。

  断剑重铸之日,战士归来之时!

  他将夺回自己的道路,这次,他将举剑,击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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